这是好久之前给 @唐昊 的你喜欢不如我喜欢的G文，受队长惦记回来冒充个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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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休开始于两场台风前赴后继地扑向沧城，唐昊坐在桌前打荣耀，背后就是透明的落地窗，框着远处海平面汹涌的海浪和铁灰色沉下的天空。
暴风雨前总是异常平静。
唐昊左手甩着鼠标，铁青着一张脸对着眼前的BOSS又推了一波输出。可惜没用，仇恨直到最后都在晚来一步的兴欣手里稳稳地拉着。
又被抢了，他恨恨地往里推了下键盘，整个人堪比沧城近海盘踞的低压中心。
这是夏休开始短短九天里呼啸被抢的第二个BOSS，唯一让他能姑且平衡一点的只有被祸害的不是呼啸一家，在刚入手一座奖杯的兴欣手上，所有战队几乎通通铩羽而归。
但是唐昊就是不爽，他投身荣耀是要做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的，光是「呼啸也不例外」这六个字就能让他不能忍一会儿了。
他往后坐了坐，把一条大长腿盘在屁股底下屈着，伸手轻捏着指关节。
正在他脑中飞快地过着对付兴欣方锐和苏沐橙的办法的时候，已经暗掉的屏幕刷得一亮，唐昊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勾起嘴角突兀地笑了一声。
一叶之秋：小昊昊，住海边你怕了吗？
唐昊觉得孙翔在扯淡，自从选手资料小册子出来，孙翔时不时就会抓住他比他小这个事儿说个没完，唐昊有时候也会很风凉地想到，比我大怎么了还不是要被我操。
所以说玩儿流氓的多半骨骼清奇，唐昊有一张古惑仔的脸和一颗向太阳的心，可惜扛不住职业BUFF加成，愣是把白羊性温又催产的大角磨成山羊刺角用，坦白奔放得让人无法直视。
他这会儿本来心情就不爽利，孙翔驴唇不对马嘴的一番挑衅，整个当唐昊傻还是傻看不出来他存了什么心，当即键盘一抹一句话就甩了出去。
唐三打：你来啊，试试。
说完他自己又有点后悔，不该顺着孙翔的意思说的。
可惜手比脑子快的孙翔已经爆了手速把机票截图贴进了对话框，唐昊啪地关了电脑，往茶几上摸出手机给刘皓打了个电话，支会他刷出BOSS直接电联，没和刘皓说的半句是下次要让兴欣好看。
电话挂了他回头从孙翔摆漫画的白色立柜里扒拉出一张满级的战法小号，抻了抻发带收拾起屋子来。
千万别问唐昊为什么要收拾屋子，他只会告诉你一句我乐意。
孙翔登陆时唐昊刚成功推掉一个BOSS顺手拍了企图猥琐的方锐一块板砖，神清气爽地坐在地毯上联机打PS3，所以即使孙翔进屋后熟门熟路地翻了他衣服啪嗒啪嗒地进浴室洗澡，他也没有发怒。
只是有点发怒的征兆，孙翔怎么就对他家反客为主到他好像才是来暂住的？
于是他侧身倚在浴室门边，姿态潇洒地在孙翔出来时一把扥住人亲吻。
大概是被唐昊的主动吓到，孙翔被挤在门框和唐昊中间，最开始惊得连嘴都来不及合上就被对方长驱直入。
孙翔的头毛还湿着，水顺着刘海滴到唐昊的鼻尖上，腻腻呼呼湿漉漉地和呼出的热气缠在一起。
唐昊在孙翔软软地吻回来时放开了对方，然后把挂在门把上——刚才在孙翔的脑袋上顶着的毛巾盖在了对方脸上。
“擦干净再过来。”屋主穷横地说道。
孙翔挤到唐昊边上来的时候终于说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你打什么游戏呢我也玩。”
“不给，看着。”唐昊作势拨弄了下手柄。
唐昊猜孙翔要炸毛的，可惜他嘴角勾到一半，孙翔无比实诚地问他：“为什么？”
那感觉，跟突然被斗神捅了个怒龙穿心破一样，剧本展开的方式有点不对，这货不是被叶修吓坏了吧。
轮回在刚刚结束的第十赛季里丢了近在眼前的冠军，对孙翔的影响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巨变。唐昊其实有点看不下去，但唐队长不会安慰人，结果是他们在比赛结束后的几天里唯一的交流就是竞技场。
流氓打战法，战法打流氓，带着不计负担的凶狠，无休无止地打下去。
整个过程中，孙翔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没有像嘉世滑入挑战赛败给兴欣时说自己是不是特别差劲。
唐昊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就好像告诉那时孙翔他特别差劲还特傻逼一样。
但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兴欣夺冠时所有人见证了一个传奇的诞生，即使是唐昊，即使是孙翔，他们也许前路尚长，却不得不服。
唐昊可说不出你尽力了这种屁话来，在他看来输了就是输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应该。
孙翔退了竞技场以后给他发了条很长的短信：“最后那三秒，下场之后，我有点怕。不是怕自己输了丢了冠军，是怕自己再也没可能打败叶修了。我看周泽楷在发呆，然后我就跟着他发呆了。回队之后杜明和吴启哭了，我没哭，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做什么。”
唐昊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液晶屏，孙翔总是直球的让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们好像明明已经是一对恋人了吧，像笑话一样。
“少废话，赢回来。”他最后这样说。
孙翔回他的是：反正我会比你早拿到冠军。
想到这儿，唐昊突然就不同情孙翔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把手柄往边上一扔——反正也铺了毛毯摔不坏，抄了自己的三星在手里问。
少年你要真人PK吗这是……
“嗯？不知道。”孙翔伸手去够唐昊扔在一边的手柄，长手长脚地趴在唐昊的膝盖上。
唐昊伸手推了他一把，孙翔从他腿上滚下去，仰躺在毛毯上看着唐昊：“我想去鼓浪屿。”
“上次不是带你去过。”唐昊有点不耐烦，美好的事情，不美好的事情，天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堆在一起。
孙翔不说话了，他背过身去专心地打起了游戏，唐昊把胳膊肘压在他柔软的腹部，跟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没一会儿两个人扔在一起的手机同时震了起来，BOSS刷新顶头大事，从不猥琐的唐昊甚至还借了孙翔他新买的笔记本用。
两个人挤在落地窗前，日光从天顶落下，在窗户的边缘扫出一道金边。
唐昊伸手把窗帘拉上了。
“反光。”
美好的事情，不美好的事情，总是要堆在一起的。
上次去鼓浪屿，沿着海岸线飞奔的两个人几天后就迎来了远超他们恋爱时长的冷战。
唐昊站在雨里瞪着灰浪翻滚的海面，孙翔瞪着他，直到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我说有台风不要上岛你为什么不听？”唐昊气急败坏。
“我说要来你也没说不行啊！”孙翔有点委屈。
赶在台风登岛之前回沧城的想法显然已经落空，非要追究起来，无非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爷们围着海岸线，蹬着只有情侣才搞的双人自行车玩过了头。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孙翔穿了件戴帽子的短袖，顶着被淋得透湿的帽子，刘海贴在脸颊上。唐昊把同样湿透的刘海往上一撸，拉住孙翔的手往他记忆里离这儿最近的酒店冲去。
少年总是喜欢牵着手飞奔，虽然在打着旋儿的雨中这一点也不浪漫。
唐昊紧紧抓着孙翔的手，大雨中他们握着的手有些打滑，于是便缠得更紧。
他听见孙翔的笑声，心想，妈的，笑屁。
他一脚踏进水洼里，接着弯起了嘴角。
在这个台风登陆天地昏沉的下午，临海的酒店不出唐昊所料的爆满。
他被雨浇得有点没脾气，转头看见孙翔站在门口往外看，身上的水在脚边凝成了水洼。
唐昊又有点想笑了。
“喂，孙翔。”他走过去握住他的肩膀，旁若无人地低下头。
自动门将雨中的世界隔离在外，他们浑身湿透的站在迎宾盆栽背面亲吻，像无数电视剧的桥段一样甜美又静谧。
暴风挟着豪雨在地面上砸出遍地水雾，他们深埋在罪恶之城之中，惊世骇俗地挺直着脊背。
“喂，给李轩打个电话呗。”孙翔贴着唐昊的嘴唇上说。
“我没李轩电话。”
“靠，你不是呼啸队长吗！你们队长之间都不联系的吗？”孙翔嫌弃地撇了撇嘴。
唐昊拿手机削了孙翔一板砖：“你不也没有吗！”
话说完，孙翔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他把搭在唐昊腰上的手抽回来，顺势把唐昊往外推了一下。
“我有。”
他说完，走出了酒店。
直到孙翔的身影在雨幕里消失，唐昊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
他愕然地踌躇了一下，从酒店伞架上抓了一把伞冲进了雨里。
那傻逼，他能有李轩的电话才怪了！就他那一星的破人缘，就算是在嘉世时还不都是折磨肖时钦帮他管着！
唐昊揪着快被卷跑的黑伞，焦虑地环视着酒店门口的马路，孙翔明明走了没多久，但是看不见就是看不见，靠，烦死了，那家伙乱跑什么他又不熟思明！
下茫了的雨在厦门岛拢起稀薄的雾气，唐昊从来不在这种天气出门。孙翔总是他一千一百零一个从不里唯一的例外，但是现在这个例外跑丢了。
唐昊理智回笼想起来可以给孙翔打电话时他已经沿着大路往沧城的方向走出了两条街的距离。
这下完了，智商低也传染。
他夹着伞站在小店的窗檐下，摸出手机给孙翔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如果可能唐昊绝对已经捏爆他手里的三星了。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又掏出来，电话本里找方锐的名字要打过去问吴羽策的电话。其实电话这事儿在群里喊一嗓子就解决了，但唐昊觉得耻，耻得要命，他可说不出台风天回不去家还把女朋友丢了求救这种话来。
其实给方锐打电话也挺耻的，不过这会儿唐昊正在气头上，他反应不过来。
方锐那边不知道干嘛了一直没人接，唐昊此时的耐心值从一百直down负数，他支楞着伞探出半个身子朝思明狭窄的街道看，在电话被运营商挂断之前，他看见孙翔就站在街对面的不远处，身影一晃与他背道而驰。
“孙翔！”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往外迈了一步。
“不至于的吧唐队，输了场比赛而已，那么念念不忘？”方锐打趣道。
“谁念念不忘了？”唐昊反射性地回了一嘴。
等等不对方锐怎么在这儿？孙翔呢？
“行了，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方锐从训练室的玻璃门里走到唐昊眼前，伸手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在这儿？”
方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他就嘻嘻哈哈地把手机拿出来给唐昊看：“你也太健忘了吧队长，你给我打的电话啊。”
唐昊一把夺过方锐的手机——真的是夺，他动作幅度之大气压之低把方锐吓了一跳。
唐昊啪啪啪按开手机，然后啪啪啪的又把手机还给了方锐。
然后他啪啪啪走回了训练室，扔方锐一个人站在走廊中风中凌乱。
这是第十赛季的呼啸，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常规赛第六轮对轮回的比赛结束后。
他在训练室找到自己的电脑打开，在程序载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非常不真实的是，他身上好好穿着呼啸的队服，短袖上还挂着队长的袖标。
大雨冲刷肌肤的湿粘还残留在毛孔里，唐昊左手抓着鼠标点开QQ，在企鹅图标在桌面一闪而过时突然打了个冷颤。
他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吓到了刚打算在他身边落座的方锐。
“你，跟我出来。”他指了一下方锐。
方锐屁股还没在座位上坐稳，看着唐昊露出一副老天这孩子脑子没病吧的表情。
两人前后脚刚出训练室，唐昊拉了方锐一把把对方甩在了走廊墙壁上。
“这是第十赛季的呼啸，你怎么在这儿。”
方锐的表情有些狼狈和难堪，他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后背，有些不悦地反问道：“唐昊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应该第九赛季夏休时转会去了兴欣吗？”
“……兴欣？你说叶修从挑战赛带上来的那支？他是问过我要不要去，但是转型太麻烦了，我就拒绝了。”方锐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他，“这事我们不是谈过吗？再磨合一个赛季。”
“怎么……”唐昊这下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背身去搜联赛的积分表，却发现呼啸的排名和他印象中并无出入。
“我说唐昊，我知道你对我的风格有意见，但是我们也摊过牌了，这个赛季也磨合得有些起色了，你现在再提这些有点没意思了吧。”方锐被撞的那一下还有些疼，不免口气极差的呛了唐昊几句。
“方锐。”唐昊飞快转回身子，不免让方锐又摆出一副抵御的姿态来，“帮我请假。”
“什么？你请假干什么？”
“回沧城，打扫房子。”
方锐无语了，少年你实在是太霸道了。
唐昊是个实诚孩子，他还记得第一次逃训的理由就是回家打扫房子，然后措不及防地遇见了来找他的孙翔，鬼使神差地开始了一段感情——大概能称之为感情的东西。
在乎一个人，放纵一个人，想和他说那些不想被别人的事情，看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就觉得满足，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移开了就是想念。想念是最无敌的霸体，唐昊扔了砖也抛了沙，最后只好无言地拜倒。
他清楚地记得这该是一个瓢泼着雨的下午，天昏地暗中好像他们就是彼此身边的一道光。
唯物主义勤勤恳恳地活了这么多年，突然被怪力乱神的唐昊好像浮在海上的落难者，此时此刻他急需一棵稻草，来拯救他摇摇欲坠的人生观。
他去了轮回。
我靠，我真是疯了。
唐·唯物主义者·昊站在轮回挂了队徽的气派大门前，觉得自己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孙翔夹了。
然而每一个白羊座都不会承认自己长脑袋只是为了看起来个高*，所以唐昊自我解释说他只是来打探敌情而已。
打探个屁敌情啊少年，这么猥琐的事情不适合你。
事实证明唐昊果然在猥琐方面的技能点全然出厂值状态，率先发现他的是出门买了一堆奶茶的杜明，然后全轮回上下都知道呼啸的唐昊来找周泽楷真人PK了。
其实真相是唐昊是来找应该大概也许是自己男朋友的孙翔的，但是你以为唐昊会在乎轮回怎么传他的吗，他要见孙翔，别的人他才管不着。
唐昊坐在轮回的休息室里，手里握着江波涛客气塞给他的一杯奶茶，奶茶还是热的，他就着吸管喝了一口，真的好腻。
“你在干嘛？”孙翔戳在会议室的门口，没好气的问他话。
“没干嘛，别烦我。”如法炮制的对话。
“切，当我愿意理你一样，”孙翔把自己手里那杯奶茶往垃圾桶里一扔，“队副让我出来招待你，说的跟我愿意和你是同期生一样。”
“你去过我家吗？”唐昊眯着眼睛打了个直球。
孙翔翻了个白眼，唐昊估计他要是正喝着奶茶准得喷自己一脸：“唐昊你失忆了吧？上次商业赛把我轰出去住酒店的也不知道是谁。”
孙翔说的漫不经心里还带点小愤慨，听得唐昊却是心里一沉。
不对，这展开根本就不对。唐昊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还没和好，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从未开始。
“你到底来轮回干什么的啊？你要是找周泽楷真人PK我帮你喊他，我没兴趣和你在这耗。”
“不用了，我走了。”
直到唐昊留在桌上的那半杯奶茶彻底凝成了黑暗料理，孙翔依旧没明白唐昊急冲冲地跑过来又急冲冲地跑走是要干嘛。
想当然尔他定不能懂，因为对他来说唐昊不过就是个同样嚣张的同期生而已。
他们从根本上就不同，更不要提如何互相吸引。
“唐昊走了？”回到训练室，江波涛问他。
“走了，莫名其妙。”孙翔拉开椅子往电脑前一坐，丝毫没把唐昊多留在他脑袋里一会儿——也有那么一秒或者两秒他可能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件事，然后很快就被一套连招迅速地带走了。
稍晚一点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好好地玩着PSP，鬼使神差地摸起手机给唐昊发了条QQ。
一叶之秋：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
孙翔有点好奇。
大概过了十分钟或者更久，唐昊才回复。
唐三打：别问了。
一叶之秋：……怎么回事啊你？
这次唐昊直到他扔了PSP滚上床睡觉，也没有再回复。
唐昊回了沧城的家，久未住人的房子里透着锈死的灰尘味道。
客厅的墙壁上孤零零地挂着液晶电视，茶几边放着的白色毛毯落满了灰，看上去有点脏。
他踩着灰尘穿过客厅进入卧室，在客厅的地面留下一个个脚印。
卧室靠里的墙面上放着一个白色立柜，飘窗上扔着几本电竞杂志，床上窗边也全是浮着的灰尘。
他拿出吸尘器开始打扫，最后把毛毯吸干净随手扔回了原处。
屋子里没开灯，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手机放到一边，在逐渐晦暗的客厅里坐着。
时间过去数个小时，他试图从焦躁中冷静下来，用大脑思考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是想要冷静去想，越是冷静不下来。
他索性把空调开到最低，从抽屉里摸出纸笔一条条的列出所有疑点。
在暗到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他起身去开了灯，然后把电视打开了。
第十赛季的时候这里确实是有个电视的，还是为了方便玩游戏孙翔硬拉着他去买的。
本来放在电视旁边的白色立柜现在在卧室里，上面没有孙翔的漫画和杂志，倒是摆了一个唐三打的手办，和逾期未还的几本书堆在一起。
呼啸这个赛季开始的表现不算太好，他找了比赛视频去看，对方锐和他的配合意外得要死。
他相信如果按照这种方式磨合下去，呼啸的这赛季排名一定会很快爬得更高。
孙翔在赛季初从嘉世转会轮回，双一组合甫一成型势如破竹，带着轮回在排行榜上一路高歌凯进。
假设说，好吧即使唐昊对这玩意真是嗤之以鼻，假如唐昊是穿越了的话，这个世界和他印象中那个出入不大。
立柜摆在那儿或者有没有电视都不足以撼动他，唯二两点异常只有方锐和孙翔。
方锐第十赛季不该在呼啸，他应该在兴欣，转型封神，手握冠军。至于孙翔……孙翔应该挺喜欢他的吧。
唐昊很豪放地在纸上把喜欢划掉，换成了爱。
第十赛季，孙翔应该挺爱我的。
我也挺爱他的，他有点自豪地想。
但是这个世界的孙翔很明显和他不太对付。
理性分析，如果没有沧城那一夜，没有一个画风不太对劲的开始，现在他们的关系大概就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本来么，唐昊很不喜欢孙翔，众人皆知的秘密。
唐昊应该不喜欢孙翔，就像孙翔不喜欢他一样。
要命的是唐昊先生正在热恋期，而他秀分快的对象是一个名叫孙翔的人。
应该是这样的。
两条不相干的命运被放进了口袋里，等再拿出来已经变成了死结。
啊，真是要命了。
唐昊躺在沙发上，绝望地用衬衫蒙住了自己的头。
我好像忘把充电器带回来了。
唐昊第二天就回了呼啸，风一样呼啸进了训练室，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方锐。
经过昨夜一夜的纠结，唐昊在“孙翔我是你男朋友”和“方锐你造吗我穿越了”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其实没选，这有什么好选的，结果那么明显。
“方锐。”他关上他屋子里的门，表情严肃地说。
方锐心情复杂地看着唐昊关门上锁，总感觉接下来唐昊要把他杀人灭口。
“你看穿越小说吗？”
方锐震惊了。
“唐昊你怎么了？吃错什么东西了吗？！”他惊呼。
唐昊有点不耐烦，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展开：“少废话，你看过吗？”
“算……看过吧。”
“我穿越了。”
我靠不是吧，又是直球？！方锐一副没听清的表情，或者是但愿自己没听清的表情。
“我穿越了，好像是。”唐昊又说了一遍，咬字清楚，汉语十级，可喜可贺。
方锐摔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开门回来了。
“给，王杰希电话。”
唐昊没接，他看着方锐，方锐看着他，两个人都僵了。
“你说你穿越了我也没办法啊？”方锐想哭，我就是个打游戏的亲，“等等你说你穿越了，怎么知道的？哦对你之前说我应该在兴欣……”
“嗯。”唐昊点头。
“还有呢？”半个小时之后方锐盘腿坐在唐昊宿舍的椅子上，下巴在椅背上压出一道红印，“所以你觉得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唐昊？那这个世界的唐昊哪去了？还有你怎么就确定你不是一觉睡得迷糊了吗？”
“肯定不是。”唐昊一口否认。
“但是目前我们俩的口供不是都对得上吗？”方锐抓了抓头发，“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说的你也说没错啊。”
唐昊有点崩溃地往下沉了下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说：“上个赛季，挑战赛结束之后你给我打电话，孙翔在我这儿，你有印象吗？”
“有，我还说他找你哭呢是不是，当时你们俩的‘奸情’都在群里传疯了。”方锐说，“和孙翔有关系？”
唐昊倚在床头一上一下地扔着他一个唐三打的玩偶，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撩起眼皮：
“那是真的。”
“我靠？！”方锐从椅子上弹起来，被椅子腿绊得差点滚到地上，“你不是在开玩笑？！”
唐昊烦躁死了，他把玩偶按到腿底下，瞪着方锐点头，两次。
“你真不是在开玩笑。”方锐拜倒在椅背上。
“所以，你昨天去轮回是去找孙翔了？”
“你怎么知道？”
“……”方锐有点不想理他，“整个职业群都在传你去找周泽楷真人PK了……”
“那又怎么样？”唐昊微微扬了下巴，神色间桀骜异常，“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你不也没敢和二翔说我喜欢你哦？”
方锐，补刀的漂亮。
唐昊显然被捅，他眉毛抬高，不禁挑衅地抓了手机开始按。
手速和反应力的比拼，谢天谢地由于唐昊的一个微秒的犹豫由方锐大大险胜。
“你冷静点。”这是方锐，他手里拿着唐昊的手机。
“我没有不冷静。”这是唐昊，他的手正往方锐的方向伸。
“我很冷静。”他又强调了一遍。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想怎么办。”在僵持到手开始发抖的阶段时，方锐先放弃了看谁先放手的游戏。他把唐昊的手机往边上一扔，人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来。
唐昊，非常难得的，沉默了。
“我刚刚一直在想，你说你比较过你印象里这两个世界的异同，认为最大的不同是我没有转会兴欣和孙翔……孙翔不喜欢你。”
“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复位。”方锐冲唐昊伸出手，“既然我是否在呼啸对呼啸的战绩没有任何影响——别瞪我，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在乎孙翔对你的态度的话……”
方锐话还没说完，唐昊就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个世界和你印象中的那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但方锐，还是固执地说完了这句话。
唐昊摔门出去五分钟之后，方锐才无奈地帮他把宿舍的门带上了。
唐昊没有不冷静，举例证明，他既没有踢瓶子或者电线杆子或者任何可以被他怒气波及的东西，他也没有再脑子一热买了火车票直冲轮回——他回去进行日常训练了，呼啸下一轮的对手霸图仍旧是一位强敌，唐昊输过一次，不想再输。
但他在跳跃项目一个失手摔死了之后关掉了电脑。
唐昊好烦，他一点也不冷静。这画风不对，但似乎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呼啸的训练室里，队长的位置自从换了新人之后低气压值一直很强。
唐昊总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喜欢他的人和恨他的人一样多，有人爱死了他的酷帅狂霸叼，就有人对那傲慢恨之入骨。
唐昊不在乎，从来没有一次在乎过，他在乎的是荣耀。
很奇怪的是，就好像是硬币的正反两面。
喜欢他的孙翔，讨厌他的孙翔。
有一枚硬币在唐昊正紧握的掌心中翻了面，如果唐昊平时有够闲的话——事实上他就算有闲也不会想去看电影——他现在也许应该去赶个时髦。
Heads, I'll take it. Tails, he's all yours.*
I make my own luck*.
唐昊伸手摸兜，才发现他的手机还在他宿舍的桌子上。
“拜拜，队长。”
他抬头，方锐把他的手机放到了桌上。
唐昊从没想过失败，即使他早就品遍失败的滋味。
如同沧城灰色的海浪让他平静，失败也只是下一次会赢的开始而已。
他在轮回俱乐部的门口拦到了孙翔。
“你干嘛？”孙翔不爽，“之前问你是什么事你又不说。”
“我手机没电了。”
“你到底什么事儿啊？”孙翔倚在轮回俱乐部雕花镂空的铁栅栏外，眉眼中带点轻慢的傲气，他个子又极高，骨架匀称的衣架子身材，双手在胸前抱臂——
唐昊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又忍不住想，对，就是这个人，他从头到脚都该是我的。
孙翔被唐昊看得有点毛：“你到底想干嘛？下轮打霸图你也不应该很闲啊。”
唐昊冷哼了一声，掏出账号卡在孙翔眼前晃了晃：“竞技场？”
“你从呼啸跑过来就是求PK？”孙翔调整了下姿势，稍稍含了下巴，“我可没兴趣去网吧被围观，还是说你打算用嘴PK啊？”
“少唧唧歪歪的，你是不是不敢啊孙翔？”
“谁说我不敢了？”孙翔被挑衅到了，“就是不知道你输了怎么算啊？”
“你能赢再说。”
十几分钟后，唐三打和一叶之秋在竞技场交换了第一个技能。
轮回的两人宿舍里他们俩背对背坐着，唐昊不是很适应键盘的手感，在第一盘刚开始时就接连出了两个微小的失误，虽然都很快被弥补过来，但血线还是渐渐和孙翔拉开了差距。
在唐三打的血槽被清零的一瞬间，唐昊飞快地在聊天框里打了一句话过去。
“第八赛季夏休，你去过沧城。”
唐昊身后响起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被掩盖在了门外。
孙翔出去了。
他什么意思？
唐昊坐在电脑前，愤怒一点点缠绕上来——他的余光扫过算不上干净整洁的桌面，很快发现了桌角摆着的一叶之秋的手办。
还有一张旧的账号卡，唐昊猜那应该是一个叫横刀的狂剑士账号。
这是孙翔的桌子。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唐昊大爆手速退出了游戏，心跳飞快有种做贼的感觉。
孙翔领他直接进了轮回的公寓楼，然后把他留在这儿，和自己的电脑一起。
他什么意思？
唐昊的占有欲开始沸腾，慢慢占据了理智的上风。孙翔总是那么容易地就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别人眼前，这从来不是一个会怕的人，但即使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袒露一切。
他会发短信问他我们这算是分手了吗，直球打到唐昊内心的骚动除非占有他根本停不下来。
“喂，孙翔，你去哪儿了？”
不知道是在问谁。
但是这一个孙翔正好在那个时候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神色复杂的江波涛和依旧沉默的周泽楷。
唐昊转过身来看着那三个人。
啊哈，那一刻他突然将背叛和勇气之类的词关联到了一起，朝对面露出一个非常唐昊的笑容。
“孙翔，你是小学生吗？还要去找爸妈解决问题？”
极端恶质的嘲讽，他满意地看到连无辜中枪的周泽楷和江波涛都有些讶异的难堪。
“你男朋友就在这儿呢。”他接着说，“承认去过沧城很难吗？”
江波涛的眼睛在孙翔和唐昊之间转了一圈儿，背手拉了拉周泽楷的队服下摆。
他知道了，唐昊心想。
他直视着孙翔——孙翔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吃惊，然后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唐昊，我——看——不——起——你——”
他甚至故意拉长了音调，拖出一个并不怎么好听的鼻音。
“我、也、是。”
唐昊一字一顿的回应。
那一刻他心烦意乱，又好像已经四大皆空。
他也许正觉得痛苦，好像强迫自己分辨清晰光和影的分界线具体到了多少毫米。
唐昊走近了孙翔，微微敛了目光——这让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凶狠：“孙翔，你会后悔的。”
他言之凿凿地开口。
他肯定，他们一生中唯一一个可以相遇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沧城的海浪一波一波的冲上海岸线，唐昊坐在没有开灯的屋里，专注地看着霸图和呼啸那场比赛的录像。
屏幕很亮，光影繁复，视角众多。唐昊的眼睛有些发酸，但他依旧专注的看着。
生活还在继续，方锐说得没错，没什么区别。
爱不爱什么的，唐少会在乎吗？他在乎的是荣耀。
霸图对呼啸这场比赛的比分并没有因方锐而出现什么改写，正面流和猥琐派的矛盾依然存在，唐昊理智地认为他们最终难以融合到一起去。
等到冬季转会窗口打开，方锐还是得走。
方锐在前一天已经和战队高层沟通过了初步的决定，他经过半个赛季的考察和考虑，还是打算转会兴欣，接受空置已久的神级账号海无量。
这是一场平静的更新换代，呼啸最终选择唐昊带头冲锋。
方锐还是走上了既定的道路——虽然过程和唐昊印象中的有所不同，不过唐昊和孙翔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回到“正轨”了。
他关掉了结束的录像，转了转发僵的脖子，打算确认一下明天商业赛的行程。
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毫无预兆的响起，吓了唐昊一跳。
“你在我家门口干嘛？”他堵在门前不让孙翔有机会进到屋子里去。
“明天沧城有商业赛，轮回，我，呼啸，你。”
唐昊感觉到心好像被什么猛烈地撞了一下，耳朵开始耳鸣。
他眼前短暂的发黑，然后他听到孙翔在他耳边喊他。
“喂，唐昊，醒醒。”
他睁开眼睛，正午的阳光落满了浅色的机舱。
唐昊的大脑有一个轻微地宕机，孙翔有些发凉的手把飞机餐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又过来抓了抓他的短发。
“你傻了？”孙翔问他，语气里压不住的笑。
“闭嘴。”他前倾身子，恶狠狠地打开了飞机餐的餐盒。
长期记忆开始回到他的脑海里——他和孙翔接受了来自联盟的邀请，代表中国前往苏黎世参加荣耀第一次国际邀请赛。
接到这个电话时他们俩正窝在沧城的家里打PS3，而满城风雨的“咖喱事件”刚刚过去不到一周。
那时孙翔特别开心的抱着手柄，半个人挂在唐昊身上说：“唐昊，我们一起拿个冠军。”
唐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脏跳得又快又稳，神经末梢的兴奋准确地传导出来，让他在整个下午狂胜了孙翔十几局。
唐昊在吃饭的间隙艰难地回想着他的梦。
有很多细节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被模糊，只有心悸的感觉留存了下来，让他的大脑判断出那是一个噩梦。
他拉起孙翔的手，扯着人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在狭窄到站不开两个人的卫生间里，他开始吻孙翔，动作一如既往的野蛮和激烈。
孙翔像是早已习惯他的横冲直撞，在接管主动权之后轻轻软软地舔舐着他的嘴唇。
唐昊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就是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该是我的。
孙翔在用餐时间结束之后放下了椅背，半靠在唐昊身上睡觉，唐昊睡意全无地玩着保卫萝卜，偶尔会抬起发酸的眼睛扫一眼熟睡的孙翔。
过了没多久，他手里的ipad滑到椅子边，唐昊垂着手，压在孙翔身上又睡着了。
飞机在苏黎世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缓缓停稳。
早就醒了的唐昊把孙翔也摇醒，冲着对方压红了半边的脸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几句。
孙翔刚睡醒，迷迷糊糊地顺着唐昊的脖颈蹭了蹭，唐昊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伸手把鸭舌帽扣在了孙翔脑袋上。
他想起孙翔曾软软地说，带着热恋时甜腻而不切实际的渴望对他说：“唐昊，我想和你一起封神。”
他说了好几次，唐昊到最后终于才认了，好好好行行行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这么下去还得了。
大概所有的话说多了都会变成真的，唐昊的心平稳地跳着，和孙翔一起走下了舷梯。
苏黎世的阳光有些刺眼，唐昊打了个哈欠往上拉了拉头带，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走吧。”
他听到脚步声混杂在机场带着轰鸣的风里，叩开了前行的道路。
去问鼎巅峰。
和你一起。
END
* 同道大叔吐槽十二星座之白羊
* 《蝙蝠侠：黑暗骑士》，克里斯托弗·诺兰
